小编： 【目的/意义】研究基于虚拟学术社区的科研人员合作影响因素，有利于推动虚拟学术社区的建设、推进学术同行间的科研合作与知识交流。【方法/过程】以虚拟学术社区中的科研人员
传统的科研合作局限了科研工作者们的成长，随着科研竞争和科研环境的日趋白热化，这一模式渐渐无法满足学者们多样化、个性化的科研需求。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高速发展与逐渐普及，信息交流方式更新换代，学术交流方式也发生深刻变革。虚拟学术社区作为依托互联网的全新学术交流平台，以开放性、互动性、匿名性、超时空性等特征吸引了大量学者，它打破时间、空间和学科限制[1]，已逐渐成为学术思想汇聚和科研人员交流合作的重要平台。在学术界，已有相关研究探讨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的合作行为。Oh和Jeng发现虚拟学术社区可以促进跨学科合作，能够为来自不同背景的研究人员提供一个在共同关心的问题上进行合作的平台[2]。He和Jeng发掘出社交网络上的四大因素：技术准备、耦合工作、建立共同点和合作准备可促进虚拟学术社区的科研合作[3]。同时，国内学者也从更加多样的角度对虚拟学术社区中的科研合作行为展开了自己的研究。如屈宝强以小木虫论坛为例，探讨了论坛中参与者的科研合作诉求、行为、效果与保障机制等[4]。王战平等探讨了科研人员合作建立阶段的影响因素，包括个人因素、人际因素和社区因素[5]。另一些学者则对虚拟社区科研合作的内在机理进行研究，如王仙雅采用深度访谈的方法研究合作形成的内在机理，并发现外部驱动因素是社区吸引力，内部驱动因素是体验感提升，而社区互动因素包括求助型互动和研讨型互动；外部驱动因素既可以对科研合作的形成产生直接影响，也可以通过影响社区互动因素和内部驱动因素而间接干预科研合作形成[6]；而谭春辉等则对科研团队中任务角色倾向、关系角色倾向和自我角色倾向三种类型成员的演化博弈关系和过程进行了分析[7]。
在目前的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的研究文献中，理论和实践研究还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深度和系统性还不够，缺少针对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合作的研究。因此在本研究中，我们借鉴生态系统理论和理性行为理论，通过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法，立足于前人的理论研究之上而更进一步，对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活动进行系统的深度分析研究，以期为今后的研究提供参考和方向。
1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
1.1生态系统理论
生态系统，既是生态学研究的重要理论命题，也是系统理论的一个重要分支，由Tansley首次提出这一概念，是研究生物体与环境之间相互作用机制的一个理论分支。生态系统理论侧重于从生态学角度观察系统，强调了个体行为和其所处的系统中环境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并且提出在任何一个系统内部，所有生物之间以及生物与环境之间都能实现物质、能量和信息的频繁转移和循环流动，是一个较为全面的多学科分析框架。从生态系统理论角度出发，人类行为与所依存的社会环境（如家庭、机构、群体、社区等）就是一个完整的社会性的生态系统。它强调个人与系统间旳交互关系，本系统内部个体与环境的交流互动会直接影响个体，本系统之外的其他生态系统间也会产生相互影响，而这种影响也会干预本系统。
生态系统理论为我们提供了理解人与环境关系的全新视角，它表明人与自然是互惠互利的，人生来就有与环境和他人进行互动沟通的能力，在与环境中各个因素相互作用的过程当中获得自身的成长。到20世纪初，生态系统理论由生态学领域扩展到社会研究领域，各类学者将能够对人类行为产生影响的环境因素从外到内依次划分为宏观系统、中观系统和微观系统。宏观系统指的是个体所处的整体社会环境；中观系统是群体、家庭等集合组织；微观系统往往是个人生理条件或者人格特质，他们共同组成了生态系统的组织结构。
从生态学角度来看，特定时间空间内的个体和环境都可以组成一个生态系统，系统元件与生态系统结构的研究是生态学永恒的研究课题，各领域的专家学者已经借鉴生态系统理论展开了多样化的研究。霍明奎基于信息生态系统理论，建立用户参与政务微信平台互动的影响因素假设模型，并通过实证研究得出相关数据结果以验证假设，提出改善该平台及其服务功能的建议[8]。鞠英杰等基于生态系统理论建立了产业竞争情报分析框架，构建了基于产业生态系统的竞争情报分析模型，完善和细化了产业竞争情报分析流程[9]。周楠对我国儿童所处四个环境层次和一个历时系统中的影响因素进行梳理和归纳，从生态系统理论的角度探究了对儿童肥胖产生影响的若干因素[10]。因此，生态系统理论的提出让众多科研学者对自然界的认识和理解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为其他的研究问题提供了可供参考的研究视角。
1.2理性行为理论
理性行为理论表示一切行为是由对行为的意图直接驱动的，意图是由与行为相关的态度和主观规范直接推动的。理性行为理论形象解释了实际中人们的态度和行为具有区别，以及实际行为的形成过程，虽然该理论没有提及现实存在的许多外部因素，但这些外部因素可以通过影响态度和主观规范对行为产生间接效应。主要影响因素为以下几个方面：
1）行为态度。当行为主体在产生某一行为后，会在心里对这一行为给出积极或消极的判断，这一过程就是行为态度的产生过程。行为态度可以从认知和情感两个方面体现，而认知则是从是否有利的角度评估行为的意义[11]。很多学者认为，行为研究中对情感作用的研究是必不可少的，要将态度的认知与情感分开测量[12]。
2）主观规范。主观规范是指个人遵从其他人的期望，指他是否在意其他人认为这种行动是适当的。在行为执行前，主体内心会感知他人对这一行为的评价，表现为他人是否会支持将要执行的行为。
3）行为意向。理性行为理论的核心要素是行为意向，行为意向表现为一种决心和意愿，指个体行为发生前的心理决定，是导致行为发生的前置变量。当主体对行为的意向表现越强时，该主体执行这一行为的概率越大。
在解释和预测社会行为的研究中，理性行为理论对于解释个体行为及其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作用。理性行为理论作为其他行为理论的理论基础，对现有研究的影响最为深远。本研究以理性行为理论作为理论基础，在后续研究中会根据具体的研究对象情况进行适当的变量调整，使得本研究更加科学合理。
1.3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生态系统
从生态学角度来看，特定时间空间内的个体和环境都可以组成一个生态系统。因此，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生态系统作为一种网络生态系统，是一种类比概念，其中各组成要素之间相互联系影响，例如环境、社区成员、虚拟学术社区等，并且具有一定的功能目标，能够实现能量与物质的交换，达到系统整体动态平衡。以生态系统理论为基础，从系统角度探索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的各种群体分类及特征，如表1所示。 表1生态系统与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导出到EXCEL 研究范围生态系统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主体某一生物个体某一用户物种相同生物个体相同科研目标的用户组建的合作小组族群同地域、同物种个体组成的复合体相同虚拟学术社区中，各合作小组形成的合作组织群落同地域、不同生物族群的复合体相同虚拟学术社区中，不同合作组织形成的合作群落生态系统同地域，生物群落和外部环境的复合体相同虚拟学术社区中，合作群落和外部环境的复合体
1.4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的识别与作用
科研合作的目的是新知识的产生，科研合作系统的运作过程也可看作是知识系统学习、创新的过程。因此，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生态系统是在科研合作主体、科研合作对象（客体）以及媒介环境构成的知识系统基础上的科研合作活动。
1）主体。主体是科研合作的核心，虚拟学术社区中的科研合作主体包括组织和个人。通过虚拟学术社区将团队、机构和个体等各类主体汇集在一起，形成优势科研合作生态系统为科研活动提供了空间和技术支持，没有组织和地域的限制[13]。
2）客体。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中，科研人员的终极目标是通过相互的交流合作更新彼此的知识集合，所以科研合作主体的知识点集即是本系统的客体[14]。由于科研合作主体既包括个人，也包括组织，所以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的客体既包括个人知识集合，也包括组织知识集合。
3）媒介环境。生态系统中的媒介是个体的生存环境，而网络知识系统的媒介则是储存知识的载体，所以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的媒介环境即是虚拟学术社区，它是系统中科研人员展开合作行为的外部环境。虚拟学术社区凭借互联网技术拥有能存储海量知识点集的空间和数据库，知识的表现形式不再仅仅局限于文字与实物的科研成果，而是表现为复杂多样的科研成果展示，这一虚拟环境使得科研学术信息得到更大程度的传播与共享，进一步推动科研合作的深度和广度，更有利于实现科学研究中各类资源管理与配置的最优化。
2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影响因素的界定
2.1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1扎根理论
本文从定性角度探索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合作的影响因素，并选择使用质性研究方法的经典工具——NVivo12.0软件进行分析研究。
扎根理论是一种在经验资料基础上建立理论的质性研究方法，最早由Glaser和Strauss在1967年提出，主张问题是由情境中自然产生，针对某一问题或现象背后的原始数据，不断地进行抽象化与概念化思考，最终得到经得起检验的模型和理论。扎根理论能够有效避免数据范式下，仅仅依靠经验公式或先验理论模型对所搜集资料进行“程式化”研究的限制。虚拟学术社区作为新兴的社会化服务平台，用户的知识交流行为具有明显的主观性和新特点，对于用户的社区参与来说，经典测量量表与结构化问卷调查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供参考借鉴，但并不完全适用。考虑到虚拟学术社区出现时间较短，本文的研究主题在目前还并未有成熟的理论进行支撑，因此选用扎根理论作为前期质性研究的方法论基础，以实际收集到的原始资料作为依据进行用户数据处理。
对原始资料进行编码过程是基于扎根理论分析的基本方法和核心过程，编码的主要目的是对搜集来的数据集进行梳理解释并构建具有意义内涵的框架，进行重新分解、概念化和重组后得到相关结论。本文使用NVIVO12.0部署开放式、主轴式和选择性编码，编码完成后进行饱和度检验，验证模型与结论的合理性。
2.1.2数据来源
考虑到科研工作的特殊性，本研究将访谈对象分为在校学生、教师以及除教师以外的科研工作者三种类型。学生群体在虚拟学术社区中占据的比例最大，有大量的时间空闲可供他们分配，会经常出现在各种虚拟学术社区中，且活跃度较高；教师群体较小，由于教学工作任务的繁忙，仅驻扎在与自身研究方向或兴趣相关的社区中，活跃度较低；科研工作者群体的活动社区更加集中，多在自己感兴趣的社区中。访谈在2019年12月—2020年2月间进行，一共分3组，每组6人，每个访谈大约进行30分钟左右。
本研究的访谈为半结构化访谈，研究者并不是严格按照访谈提纲问题的顺序进行提问，而是先向被访者介绍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的相关情况，然后对被访者的基本信息进行了解，在被访者进行问题的回答过程中，研究人员适时地进行引导，使其叙述陈述内容不偏离问题。但是也要保证尽量不打断被访者的陈述，使其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并在适当的时候对访谈者进行追问，发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由于正值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疫情）爆发期间，本研究的访谈均采用电话访谈的形式进行，在访谈的记录过程中采用手机通话录音的方式对被访者的回答进行全程录音，以节约访谈时间并为研究人员后续进行数据整理、分析和查证提供依据。本次访谈主要涉及主体要素、媒介要素、主体—媒介间关系等关键要素，访谈中的相关要素概念的解释与描述如下：
1）主体要素。本研究的主体要素指虚拟学术社区中参与科研合作交流的社区用户，包括个体和组织。
2）媒介要素。本研究的媒介要素是指虚拟学术社区。随着网络技术的日新月异，科研人员合作的媒介在不断改良升级，其媒介因素的影响也越来越重要[15,16]。
3）主体—媒介间关系。本研究的主体—媒介间关系主要指主体和媒介之间的彼此联系。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中，科研合作主体将相关信息和知识在社区中发布，以供合作用户及时了解和熟悉，社区的认可和反馈影响了用户贡献行为的持续参与和积极性[17,18]。
4）科研合作。由理性行为理论可知，态度、意向和行为是研究行为的衡量指标[19]，并且个体行为意向能够直接决定个体的行为[20]，并且在许多行为的相关研究中，科研学者通常直接用意向代替这两者[21,22]。
2.2数据分析
访谈结束后将收集好的原始资料转录为文本资料，然后导入NVivo12.0软件以便数据分析，并借鉴从自顶向下和自底向上的方法对本文的访谈资料进行编码。经过编码分析从访谈记录中得到20个范畴，分别为：用户经验、用户等级、知识背景、熟悉程度、主体间网络关系，查询功能、交流功能、浏览功能、推荐功能、增值服务、激励机制、内容管理、用户管理、主体—媒介间关系、正/负面情感、可以完成，有利的、有用的、科研合作意向。对20个范畴进行归纳后得出8个副范畴，然后利用生态系统理论，建立包括主体要素、媒介要素、主体—媒介间关系要素、科研合作态度、科研合作意向5个维度的主范畴，如表2所示。 表2用户数据的主轴编码分析导出到EXCEL 主范畴副范畴范畴主体要素主体属性 用户经验、用户等级、知识背景、熟悉程度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间网络关系程度媒介要素社区功能浏览功能、查询功能、交流功能、推荐功能、增值服务社区管理内容管理、用户管理、激励机制主体—媒介间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程度科研合作态度情感正面情感、负面情感认知有用、有利、可以完成科研合作意向科研合作意向科研合作意向程度
结合前文的编码汇总结果以及理论内容，对范畴、副范畴、主范畴各节点的描述和关系进行选择性编码，保证整个编码过程的合理性和可靠性，最终形成了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影响因素的范畴节点体系。根据NVivo12.0的分析结果，可搭建出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的影响因素初始模型，如图1所示。 图1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影响因素初始模型 下载原图
最后，根据访谈记录对系统要素和科研合作意向进行衡量，本文以“密切、较密切、较弱、弱”或者“高、较高、一般、较低、低”等五级制进行评价与总结，部分编码结果如表3所示。 表3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各要素描述部分结果导出到EXCEL 访谈编号社区功能社区管理使用时间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情感体验个体认知科研合作意向A1较完善较规范一般较密切密切好较高高A2完善较规范很短较弱一般较好较高一般A3较完善规范一般一般较密切较好较高高B1较完善较规范一般较弱一般较好较高一般B2一般一般较长一般一般一般一般一般B3一般较规范一般一般一般一般一般较低C1较完善较规范很长一般较密切较好较高较高C2较完善一般较长较密切较密切较好较高高C3完善较规范一般较密切较密切较好一般较高
2.3研究发现
通过对三组用户的访谈记录进行整理和编码后得到了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中会对科研合作产生影响的诸多因素，对编码结果分析发现，系统要素对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合作态度、意向的影响不太显著，但是系统要素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态度、意向的影响较大。
1）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即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存在较为密切的关系，主体间网络关系或主体—媒介间关系越紧密，其科研合作意向越大，表示参与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的概率越大。
2）比较被访者们的科研合作态度可以发现，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中的主体间网络关系或主体—媒介间关系中任意一个关系较为密切，社区中科研合作主体的科研合作态度就较好，表现为科研合作主体获得较正面的情感和较高的个体认知。
3）访谈结果也表明，虚拟学术社区用户的科研合作态度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获得正面情感较多或认知较高的主体，其科研合作意向也较高[23]。
3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影响因素研究假设与模型构建
3.1研究假设
3.1.1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
本研究中的系统要素关系包括主体间网络关系和主体—媒介间关系。主体间网络关系主要从关系强度、关系质量和关系持久性三方面进行测量[24]。诸多研究均发现，持久的交往关系，能降低许多风险、成本，对一些重要的知识和信息的交流有着重要的意义[25,26]，更利于促成合作。主体—媒介间关系是指主体从虚拟学术社区中获取知识信息时发生的交互关系。在访谈调查的结果分析中也可以发现，若主体与其他网络主体建立了较好网络关系，或者主体更愿意使用虚拟学术社区来解决科研工作中遇到的问题，那么这类主体的科研合作意向程度比网络关系较弱或者与网络媒介的联系程度较弱的主体高。
根据理论分析与访谈结果分析，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设：
H1：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
H1a：主体间网络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
H1b：主体—媒介间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
3.1.2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态度
由理性行为理论可知，行为态度包括情感和个体认知[27,28]，因此科研合作态度可分为科研合作情感与个体认知。
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合作的主体由于具有相同或相似的兴趣与需求，从而建立了较为稳定的关系网络。科研人员在虚拟学术社区中参与合作交流的过程中，科研合作主体与关系网络中其他主体间的交流频率、持续时间和质量会产生变化，导致主体间的网络关系也会相应变化，进而影响科研合作情感。从访谈调查的分析结果中也可以发现，能够与系统其他主体建立并维持良好网络关系的主体，或者将虚拟学术社区作为寻求科研帮助的首选方式的主体，在讲述科研合作情感状况时，产生的开心、愉悦等的正面情感明显比浪费时间和精力等负面情感高。
根据理论和访谈调查结果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情感。
H2a：主体间网络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情感。
H2b：主体—媒介间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情感。
主体之间的网络关系会直接影响主体的个体认知。理性行为理论重视环境对个体认知的影响，从访谈调查的分析结果中也可以发现，能够与系统其他主体建立并维持良好网络关系的主体，或者将虚拟学术社区作为寻求科研帮助的首选方式的主体，在表述其个体认知程度时，自我效能感和个体感知等个体认知明显高于其他主体。借鉴已有研究，本文将从科研合作的自我效能感、个体感知和期望收益三个维度衡量科研人员的个体认知[29]。
根据理论和访谈调查结果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个体认知。
H3a：主体间网络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个体认知。
H3b：主体—媒介间关系正向影响科研合作个体认知。
3.1.3科研人员合作态度与科研合作意向
科研人员的合作态度包括合作情感和个体认知，情感是对事实关系的价值判断，既会产生愉悦、轻松、兴奋等的正面情感，也会产生冷淡、怀疑、无趣等的负面情感。个体认知是主体对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以及信心，才能使分享的知识信息得到其他人认可并被采纳。
李梅芳将合作态度异质性纳入产学研合作网络演化仿真模型中，并对产学研合作过程中的不同合作意向进行仿真对比分析，研究结果表明，选择产学研合作伙伴时将合作态度作为一个重要考量指标，有助于显著提升产学研合作的意愿和质量[30]。
根据理论和访谈调查结果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态度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
H4a：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情感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
H4b：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个体认知正向影响科研合作意向。
3.1.4科研合作态度的中介作用
从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的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的作用路径可以看出，科研合作态度是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关系中的中介变量。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可以通过影响主体的科研合作情感和个体认知来影响科研合作意向。有研究发现，虚拟社区用户的期望收益、自我效能等个体认知在用户与行为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即社区用户的个体认知会间接影响用户的具体行为[31]。Hsu在虚拟社区知识分享研究中，以社会认知理论为基础，将用户的自我效能及期望收益归纳为知识分享的认知因素，并检验了自我效能等中介变量对虚拟社区用户知识分享活动的间接影响作用[32]。
基于以上相关研究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5：科研合作态度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H6：科研合作情感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H6a：科研合作情感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H6b：科研合作情感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H7：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具有中介作用。
H7a：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H7b：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3.2模型构建
本研究将理性行为理论应用在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合作的情境中，根据研究假设，本文提出如图2所示的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作用的概念模型。 图2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作用的概念模型 下载原图
4研究设计
4.1量表设计
本研究的调查问卷主要分为三部分，一共40个题项：
1）问卷导语。先简单介绍了问卷的相关情况，以便调查者能快速理解此项调查的主要内容，认真填写此问卷。
2）主体属性。共8个问题，主要包括被调查者的性别、年龄、学历、虚拟学术社区行为特征等。
3）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合作影响因素测量。共32个题项，本问卷采用李克特7级量表，对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科研合作态度以及科研合作意向等因素进行调查。
本文构建的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人员合作的影响因素模型包括系统要素间关系、科研合作态度、科研合作意向这三个部分。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变量包括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媒介间关系，科研合作态度变量包括科研合作情感和个体认知。对变量和测量项汇总结果如表4所示。 表4变量和测量项导出到EXCEL 要素变量测量项参考来源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主体间网络关系（SN）SN1～SN8Granovertter[26]；辛枫冬[33]；陈学光[34]主体—媒介间关系（SM）SM1～SM8辛枫冬[33]；Khan[35]科研合作态度科研合作情感（RCE）RCE1～RCE4French[11]；于丹[36]科研人员个体认知（IC）IC1～IC8Venkatesh[24]；Hsu[32]；Chang[37]科研合作意向（RCI）RCI1～RCI4刘海鑫，刘人境[38]
4.2数据收集
因新冠肺炎疫情原因，本研究问卷通过网络形式进行发放，时间从2020年3月15日开始，持续两周，一共发放了400份问卷。将填写问卷时间小于一分钟、问卷答案全部相同、未使用过虚拟学术社区以及未在社区中进行科研合作等答卷视为无效问卷予以标记剔除，最终得到有效问卷340份，合格有效率为85%，符合预定样本规模。
本研究利用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EquationModel，SEM）进行统计分析，在进行分析之前，须检测本研究样本数据的正态性。本文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5所示，标准差越小，数值分布越集中；当偏度系数的绝对值≤2，峰度系数绝对值≤5时，样本数据就比较符合正态分布要求。 表5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导出到EXCEL 题项极小值极大值均值标准差方差偏度峰度统计量统计量统计量标准误统计量统计量统计量标准误统计量标准误SN1174.070.0871.6072.582-0.2990.132-0.7010.264SN2173.880.0901.6552.738-0.0860.132-0.8310.264SN3173.790.0911.6712.791-0.1360.132-0.9290.264SN4174.270.0861.5882.521-0.5480.132-0.5010.264SN5174.160.0911.6752.807-0.2450.132-0.8100.264SN6173.700.0851.5662.451-0.0270.132-0.8360.264SM1174.740.0781.4432.083-0.7730.1320.1690.264SM2174.510.0801.4762.180-0.5130.132-0.3070.264SM3174.460.0811.5022.255-0.5150.132-0.2680.264SM4174.610.0821.5162.297-0.5700.132-0.1780.264SM5174.160.0881.6202.624-0.2680.132-0.7350.264SM6174.180.0851.5672.456-0.3280.132-0.5470.264SM7174.520.0851.5672.457-0.7360.132-0.1020.264RCE1174.960.0721.3301.768-0.9010.1321.0380.264RCE2174.950.0681.2491.561-0.6860.1320.9280.264RCE3175.030.0671.2421.542-0.7870.1321.2300.264RCE4174.930.0661.2261.502-0.7780.1321.0040.264IC1175.410.0681.2621.593-1.0480.1321.5530.264IC2175.370.0671.2381.532-1.1280.1321.7940.264IC3175.030.0711.3041.701-0.9110.1320.9220.264IC4175.110.0661.2231.495-1.0560.1321.4870.264IC5175.010.0681.2541.572-0.7870.1320.8650.264IC6175.460.0661.2131.471-1.1500.1321.7970.264IC7175.200.0691.2671.606-0.8540.1320.8650.264RCI1175.060.0661.2191.487-0.7850.1320.5480.264RCI2175.170.0631.1681.363-0.6720.1320.7170.264RCI3175.370.0661.2211.491-0.8760.1321.0130.264RCI4175.440.0661.2121.468-0.9440.1321.3680.264
5数据分析
5.1信效度分析
5.1.1信度分析
利用统计分析软件SPSS20.0对测量问卷的内部一致性进行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首先观测量表整体信度，量表整体的Cronbach’sAlpha系数值为0.967，明显大于0.7，说明正式调查问卷的信度非常好。然后观测量表各个维度的信度，各维度的Cronbach’sAlpha系数都在0.850~0.950之间，说明各变量的信度良好。同时，每个题项的校正相关系数也均高于0.5，说明单个量表项和总体之间的信度良好，相关度也较好。综上分析，本研究的量表结果信度较高。 表6信度分析结果汇总导出到EXCEL 量表项校正的项总计相关性项已删除的Cronbach’sAlphaCronbach’sAlpha量表整体Cronbach’sAlphaSN10.8250.9140.9310.967SN20.8610.909SN30.8790.907SN40.7040.929SN50.7740.921SN60.7370.925SM10.8060.9370.945SM20.8130.937SM30.8450.934SM40.8680.932SM50.8020.938SM60.7770.940SM70.8080.937RCE10.8090.9220.932RCE20.8520.907RCE30.8380.911RCE40.8630.904IC10.5720.9280.24IC20.7590.913IC30.7600.913IC40.7440.915IC50.8250.908IC60.7600.913IC70.7880.911IC80.7610.913RCI10.7300.9010.907RCI20.7430.895RCI30.8450.859RCI40.8430.860
5.1.2效度分析
KMO检验和Bartlett球形检验能够确定样本数据能否适合因子分析，当KMO值大于0.7，P＜0.05即可。结果如表7所示，本研究的KMO系数值为0.958＞0.7，Bartlett球形检验值小于0.001，说明调查问卷有良好的结构效度。因此该检验的结果表明，本研究的正式调查问卷收集到的样本数据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因子分析。 表7KMO和Bartlett系数检验结果导出到EXCEL 取样足够度的Kaiser-Meyer-Olkin度量。0.958Bartlett的球形度检验近似卡方9155.834df378Sig.0.000
选择主成分法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并使用最大方差法进行旋转，最终提取到5个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累计方差解释率为76.71%。各题项在所属因子上的载荷系数如表8所示，从检测结果中可以看出量表所有题项在对应因子中的负荷量均大于0.5，这表明本研究的正式调查问卷设置效度良好。 表8旋转成分矩阵导出到EXCEL 题项成分12345SN10.764 SN20.823 SN30.862 SN40.697 SN50.759 SN60.808 SM1 0.714 SM2 0.700 SM3 0.681 SM4 0.724 SM5 0.536 SM6 0.579 SM7 0.625 RCE1 0.750RCE2 0.733RCE3 0.684RCE4 0.717IC1 0.732 IC2 0.757 IC3 0.731 IC4 0.731 IC5 0.697 IC6 0.698 IC7 0.605 RCI1 0.673 RCI2 0.771 RCI3 0.763 RCI4 0.770
5.2模型验证
验证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FactorAnalysis，CFA）是用于测量因子与测量项（量表各题项）之间的对应关系是否与研究者预测保持一致的一种研究方法，包括效度聚合（收敛）效度，区分效度的检验。效度检验的前提是模型拟合度良好，因此笔者在探索性因子分析的结果基础上，构建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运用统计分析软件AMOS24.0进行分析验证，得出结果如图3所示。 图3验证性因子分析模型路径图 下载原图
模型适配度指标值如表9所示，从中可以看出，研究理论模型的适配度指标值全部达到标准，说明模型适配度良好。其中个别虽然没有达到理想标准值，但也都在可接受范围内。因此，我们认为测量模型与数据拟合良好，运用该模型所获得的结果可以接受。 表9结构方程适配度检验模型拟合系数统计值导出到EXCEL 统计检验量理想标准值可接受标准值本模型值模型适配判断CMIN--934.892-DF--337-P值--0.000-CMIN/DF＜2＜32.774是GFI＞0.9＞0.70.839是RMSEA＜0.05＜0.080.072是TLI＞0.9＞0.70.926是AGFI＞0.9＞0.70.806是NFI＞0.9＞0.70.901是IFI＞0.9＞0.70.934是CFI＞0.9＞0.70.934是SRMR＜0.05＜0.080.075是
由于模型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和适配度，接着可根据结构模型分析结果，检验研究假设是否成立，模型变量之间的检验结果如表10所示。在判断假设是否成立时，通常情况下当C.R.值大于1.96时，表示达到0.05显著水平。 表10虚拟学术社区中科研合作影响因素模型检验导出到EXCEL 假设路径EstimateS.E.C.R.P结论H1a科研合作意向←主体间网络关系0.1290.0642.00*成立H1b科研合作意向←主体—媒介间关系-0.1130.075-1.4940.135不成立H2a科研合作情感←主体间网络关系-0.1180.087-1.3580.175不成立H2b科研合作情感←主体—媒介间关系0.7090.0828.63***成立H3a个体认知←主体间网络关系-0.2350.083-2.832*反向成立H3b个体认知←主体—媒介间关系0.7530.0809.371***成立H4科研合作意向←科研合作情感0.1410.0562.509*成立H5科研合作意向←个体认知0.6400.0748.700***成立 注：***表示P＜0.001；*表示P＜0.05。
综上所述，本研究的部分假设检验结果如下：
1）主体间网络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有显著影响（β=0.162，P＜0.05），假设H1a成立；
2）主体—媒介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不存在显著影响（β=-0.162，P＞0.05），假设H1b不成立；
3）主体间网络关系对科研合作情感不存在显著影响（β=-0.120，P＞0.05），假设H2a不成立；
4）主体—媒介间关系对科研合情感有显著影响（β=0.828，P＜0.001），假设H2b成立；
5）主体间网络关系对个体认知有显著负影响（β=-0.257，P＜0.05），假设H3a成立。
6）主体—媒介间关系对个体认知有显著影响（β=0.945，P＜0.001），假设H3b成立。
7）科研合情感对科研合作意向有显著影响（β=0.173，P＜0.05），假设H4成立。
8）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对科研合作意向有显著影响（β=0.734，P＜0.001），假设H5成立。
5.3科研合作态度的中介效应检验
本研究用结构方程模型检验了科研合作态度对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间关系要素和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作用，并且通过AMOS24.0软件建立以科研合作意向为因变量，主体间网络关系和主体—媒介间关系为自变量，以科研合作情感和个体认知为中介变量的中介模型。然后采用目前学术界公认检验效力最高的非参数偏差校正信赖区间法（BootstrapMethod）对多重中介模型进行分析，研究的抽取次数为5000次，置信区间为95%。如果Bias-Corrected（95%）置信区间的上限值与下限值区间不包含0，那么说明变量间的中介效果存在，反之者不存在；Percentile（95%）置信区间的上限值与下限值区间不包含0，那么说明变量间的直接效果存在，是部分中介，反之则是完全中介。分析结果如表11、表12所示。 表11中介效应Bootstrap检验结果1导出到EXCEL 变量效果效应值Bias-Corrected95%CIPercentile95%CILowerUpperLowerUpperRCI←SN直接效果0.130-0.0070.292-0.0010.301间接效果-0.172-0.415-0.107-0.419-0.014总效果-0.042-0.2650.122-0.2620.123RCI←SM直接效果-0.113-0.3040.042-0.3140.038间接效果0.5810.3700.8850.3710.889总效果0.4680.2940.6980.2890.697 表12中介效应Bootstrap检验结果2导出到EXCEL 路径效应值BootSEBias-Corrected95%CIPercentile95%CILowerUpperLowerUpperSN↓RCIint1-0.0230.038-0.1290.001-0.1100.016Int2-0.1940.113-0.431-0.026-0.431-0.026总间接效应1-0.2170.139-0.501-0.014-0.504-0.018int1-int20.1720.0950.0360.3940.0290.380SM↓RCIint30.1450.096-0.0130.352-0.0050.360int40.6930.1500.4491.0080.4451.002总间接效应20.8380.1780.5631.1880.5731.201int3-int4-0.5490.179-0.906-0.212-0.898-0.206
由表11中介效应的Bootstrap和Percentile检验结果可知，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间接效果的Bias-Corrected（95%）置信区间为[-0.415，-0.107]，这一区间没有包含0，所以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效果存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直接效果的Percentile（95%）置信区间为[-0.001，0.301]，这一区间包含了0，说明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直接效果不存在，它们是完全中介。同理，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间接效果的Bias-Corrected（95%）置信区间为[0.370，0.885]，这一区间也没有包含0，所以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效果存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直接效果的Percentile（95%）置信区间为[-0.314，0.038]，这一区间包含了0，说明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直接效果不存在，它们也是完全中介。
由表12中介效应的Bootstrap和Percentile检验结果可知，科研合作情感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效应区间包含0，中介作用不显著；个体认知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效应区间为[-0.431，-0.026]，区间不包含0，中介效应值为-0.217，中介作用显著；科研合作情感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效应区间包含0，中介作用不显著；个体认知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效应区间为[0.449，1.008]，区间不包含0，中介效应值为0.838，中介作用显著。
综合以上分析可知，科研合作态度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的存在完全中介作用，其中科研合作情感不是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变量，而个体认知是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的中介变量，本研究的中介作用假设检验结果如下：
1）科研合作态度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存在完全中介作用，假设H5部分成立；
2）科研合作情感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的中介效应不显著，假设H6不成立；
3）科研合作情感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的中介效应不显著，假设H6a不成立；
4）科研合作情感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的中介效应不显著，假设H6b不成立；
5）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假设H7成立；
6）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的中介效应显著，假设H7a成立；
7）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主体—媒介间关系与科研合作意向关系中的中介效应显著，假设H7b成立。
6研究结论与建议
6.1研究结论
本研究以生态系统原理和理性行为理论为基础，以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混合研究方法进行探究型设计，以广大虚拟学术社区用户为研究对象，根据半结构化访谈数据，从生态系统角度构建了虚拟学术社区科研人员合作影响因素模型和假设，并用定量分析对模型进行验证，得出主要结论如下：
1）研究结果证明主体间网络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支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但主体—媒介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愿的相关关系不显著，与研究假设相反。经过进一步研究分析发现，本研究的研究对象以使用虚拟学术社区的时间达1年以上者居多，占总体的67.8%。有可能是因为时间变量也是影响行为的关键因素，导致主体间网络关系、主体一媒介间关系对行为的影响程度随时间演进而发生变化，并且影响方向相反。
2）定量分析结果显示主体间网络关系对科研合作情感没有显著关系，和个体认知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但主体—媒介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态度中的科研合作情感和个体认知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随着虚拟学术社区使用时间的增加，用户之间互动的频率变高，亲密性和互惠性程度增高，各用户之间逐渐形成了较强的关系网络，其中的个体往往具有相同的爱好和知识，保证了个体之间的信息和知识的交换，而其他个体所拥有的知识和信息对某个个体来说并不那么容易获得，从而减弱了个体的科研合作态度。因此具有较弱的网络关系的个体能接触到更多的人，以及穿过更大的社会距离，为不同的网络关系间的知识交换提供了可能。因为不同的网络关系中的个体所具有的知识和信息对另一个网络关系中的个体来说是稀有和难以获得的，因此往往更有价值。从这个角度来看，弱网络关系比强网络关系更有优势[39]。所以，虚拟学术社区中的主体间网络关系的增强反而减弱了科研人员进行合作交流的情感和认知。
3）本研究验证了科研人员个体认知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除此之外，研究发现科研合作情感在虚拟学术社区科研合作系统要素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的影响中没有起中介作用。主体间网络关系与主体—媒介间关系主要是关系网络在强度、质量、持久度上的反映，科研合作态度则主要是网络关系主体在情感认知上的体现。本研究还发现主体间网络关系与主体—媒介间关系对科研合作意向的影响有着各自独特的作用机制。
6.2针对性对策与建议
通过本文的研究与分析，虚拟学术社区的建设与管理应注意以下问题：①在技术方面，应该改善社区的交流互动功能，提高用户间的沟通效率，以促进社区用户之间的互动关系。当功能无法满足用户的要求时，用户会选择通过其他方式进行沟通交流，从而放弃使用社区进行学术交流，反之，则能以较好的功能体验而增强自己对社区的黏着性。②在内容管理方面，社区应该提高展现在用户眼前的内容质量。在网络环境中，对用户进行针对性的推荐，从而提高用户价值观一致性，促进用户与社区信赖关系形成。③在秩序管理方面，网络空间同现实社会一样，既要提倡自由，也要保持秩序。用户与社区之间的信息反馈功能，是增强用户与社区联系的重要方式。
作为科研合作的中坚力量，当我们在虚拟学术社区中进行科研合作交流时，不能局限在自己的好友网络中，应该更多地与不同的用户进行交流，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从管理学视角看来，更要重视弱网络关系的作用[34]，因为通过弱网络关系，一方面，科研人员能获得异质性的科研学术资源，而异质性的资源被认为是科研创新的重要源泉；另一方面，通过弱网络关系，科研人员能够进入更大的社会网络，这有助于科研人员获取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和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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