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小天地里的大情怀大气象好的写作意味着下笔舒展自由,语调独特,以及整体面貌不同于他人,对刘亮程的创作,读的人都会感到他找到了属于他个人的那些宝贵的生活真谛,大自然展
小天地里的大情怀大气象
好的写作意味着下笔舒展自由,语调独特,以及整体面貌不同于他人,对刘亮程的创作,读的人都会感到他找到了属于他个人的那些宝贵的生活真谛,大自然展现给他的气象,在他的笔下,具有了生命的蓬勃,他营造的世界,是一个难得的、丰富中有统一、多样中见特色的世界。
刘亮程的写作是有根的写作,他一直在自己的家乡,忠实于自己脚下的土地,不停地侍弄着自己的文字,觉得自己根扎得不深,就挖个坑进去,想看看如何,原来:“一个坑,把自己栽进去,浇点水,直愣愣站上半天,感觉到的可能只是腿酸脚麻和腰疼,并不能断定草木长在土里也是这般情景。人没有草木那样深的根,无法知道土深处的事情。人埋在自己的事情里,埋得暗无天日。人把一件件事情干完,干好,人就渐渐出来了。我从草木身上得到的只是一些人的道理,并不是草木的道理。我自以为弄懂了它们,其实我弄懂了自己。我不懂它们。”有了这样的自觉,会有独特的语调与气质。
刘亮程最看重的是自己所生活的乡村的万千气象。如何使日常、庸常的生活通过笔下的文字引人入胜起来,把乡村万物蓬勃生长、丰富多样的存在,完美呈现在纸上,是作家们都孜孜以求的。他不放过那些有灵性、有性格、有缺陷的人们的生活细节,他写人们一茬一茬地从旺盛生长到走向坟墓的全部过程。他写了大自然中不为人所注意的草木——既有规律又没有法度,既安静又喧闹,自然而然地构成一种气象,这种气象非常充沛,说没有规律其实又有规律,恰恰被我们忙忙碌碌的生活给忽略了,他把这些气象写出来摆到你面前,让你恍然大悟。
的确,他聚焦自己生活的小乡村的大天地,他写的是沙湾县,写的是黄沙梁,他写了县城,写了镇子,写了村子,但是你看完会认为他的文字并不局限于一个地方。恰恰是他把这些地方的小宇宙都写透了,让人觉得他反映的是具有世界意义的一些话题——有大主题、有大天地。比方说里面有充沛的人性。他的文字里面处处有人性的闪光,从里面看得出岁月挥舞着大刀,无情地向每一个人砍去,他写了很多关于记忆、时间、岁月的文字,写了记忆不停地在自己头脑中反复累积、修改、涂抹。总之,他写人精神的成长,写自己从少年、幼年到青年、壮年,比如不同时候的身体由不同的器官主导,这些主导的表现及后果。这样的感受我们每个人都有,全世界的人都有,但是没有人这样写,没有人写得如此深刻,以至于在不经意中就触碰了每个人的内心。
在他的作品当中始终有一双不停观察的眼睛,他在《一个人的村庄》写了这么一段话,说在黄沙梁,过了30岁就可以闭上眼睛活,如果不放心,过上七八年再睁开眼睛看一眼,仍然不会有什么神奇的事情。我觉得亮程是在骗人,他从不闭眼,从不放过从自己眼前经过的东西,分分秒秒都不肯落下,每一个角度都能被他感觉到,他能够发现万物的精彩,或者发现万物的不精彩,他能揭示出值得注意或者不值得注意的一切,并且让笔下的一切都变成很有意思的东西。他写的对象即使是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篇章里却呈现出让我们非常惊异的不同。比如他写了村庄里无数刘二、冯三、王五这样一些很卑微的人、很卑微的名字、很卑微的活法,但他们依然个个不同,个个有着不可忽略的人性,都被他看到,被他写出来了。
比如他写的动物与好多作家都写过的动物不同,刘亮程笔下的那些动物是在乡村生老病死、富有灵性的动物,狗、马、骡子、驴、牛、羊、鸡、喜鹊、猫头鹰等等,各有各的性格,连一个苍蝇都有自己的倔强与不服从。他揭示出,动物界的那种特有的精彩和丰富与人类社会是相似的。比如他写的村里面的景观,写炊烟、房屋、树木,房屋上堆着的、往往是没用的东西,看到他写进入别人村子的感觉,在外村坟地里的感觉,你发现精彩到处都有,但这种精彩是不会观察的人写不出来的。他的作品里有生命主题,人和草木的关系是在他笔下经常出现的,他认为草让生活和人打搅了一天还不能消停下来,就是因为有生命。自然里的风、雨、雪、大地、黑夜,乃至季节都有生命,生命感使他的笔触格外动人。
刘亮程的作品既适合文艺小清新,也适合西北大汉,最根本的一条,就是他的文字从来不装、不端着。我们国家历来有个传统就是把文字看得过重,觉得是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一写就下定决心跟别人不一样,而只要有了这种决心,他的文字就会变味道。刘亮程没有这种姿态,他不端着,不装,那种文字是质朴的,是从心里出来的东西,是那种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东西,不试图站得比别人高,不试图站得比动物高,比草木高,不生硬挖掘自己所写所有题材背后的意义、价值,或者指点别人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恰恰是这样一种姿态,对读者的触动特别大。
英国作家奥威尔在评论狄更斯的创作时说过:“我们在读一篇极富个性的文字时,总会感到书页背后有一张脸,这张脸也许不是作者本来的样子。”但刘亮程那张脸和他的文字是一致的,是本真的,在于本人的平和与低姿态。所有这些都便于他通过自己的笔,给人揭示出脚下土地上生活细节本身的意义,他把自己脚下和眼前经过的那些细节摆出来,仅仅是展示生活本身的样子而已,却反而很打动人,也许他是逆着“散文中的诗性”而动的,但获得了本真的价值。
亮程的写作看似不经意,其实很严肃,他说自己的写作起源于梦,梦境、梦想,起源于自己的家乡。他从30岁开始停下来所有的事情,回到自己的过去,与自己的家乡对话,“家乡可以把作家还原成自己。写到家乡,作家的架子自然就放下来了。面对故乡时,无论年龄多大,我们都是孩子,因为祖先在这里。”他的写作跨文体特点很明显。我们国家长期以来有个传统,把各个文体之间的界限划得很清,小说就是小说,散文就是散文,纪实就是纪实,虚构就是虚构,诗就是诗,而亮程的写作打破了固有的壁垒。他说写作起源于梦境、梦想,他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头脑当中主观的东西写出来,他觉得这种东西就属于文学。从30岁开始回到过去,慢慢地挖掘以前经历的东西,写出其中的诗性、散文感、小说意味,他的做法不是没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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